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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刀入鞘-從殺手到牧師 呂代豪的信主見證
衣服髒了,用肥皂來洗;人的靈魂污穢了,需要用什麼來潔淨呢?
我們若認自己的罪, 神是信實的,是公義的,
必要赦免我們的罪,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。
(約翰一書1:9)
26歲之前的殺人犯,死刑犯,一個橫行市井的黑幫殺手,26歲之後變成受人尊敬的基督教牧師。
呂代豪自稱從小崇尚暴力,小學時已經經常打架鬧事,高二沒念完就進入黑社會,曾經為黑幫暴力討債、偷車、開應召站,十年來屢次被捕入獄又逃獄。六年牢獄生涯當中,全台灣38所監獄他蹲過14所,他最大的志願就是要當縱橫四海的國際殺手。他的父母從傷心到絕望,故鄉五股鄉的鄉親也把他當作魚肉鄉里的惡煞。
當他因殺人罪被判死刑,在綠島監獄候刑的時候,他高中同學的妹妹,一位社工系的女學生筱玲開始給他寫信,與他討論人生與信仰的問題。當時筱玲剛剛成為基督徒兩年,非常熱心而執著地向他見證基督耶穌,給他寫的信達到500封之多。終於,呂代豪在獄中向神懺悔,並且受洗成為一名基督徒。而他和筱玲之間也由此萌生出愛情,日後在台灣長老教會的見證下共結連理。
呂代豪說,當時被判死刑的他在獄中向神懇求,若能免死,便將整個人生用來侍奉神。而神也回應了他的禱告。由於表現良好,他的死刑被改判無期徒刑,最後又得到了提前假釋。
原本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呂代豪,離開監獄後奮發向上,留學美國拿到2個博士學位,更回到五股鄉,努力侍奉,重新得到鄉民的見證,成為今天受人尊敬的牧師。目前他是基督教拓荒宣教神學院院長,協助各宗派開拓了24間教會,到過全世界60多個國家傳福音,見證了呼喚罪人,改變罪人,建立罪人的神的愛。
文 江華 沈亮 2004-07-14
2004年6月北大哲學系博士班學生呂代豪與一位校工親切交談,昔日的殺手已經變成牧師。攝影/婁林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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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年6月28日,北大哲學系和宗教系的院子裡,呂代豪謙恭地向他的博士班老師問好。
呂代豪,從少年到青年,從鬥狠打架到加入台灣最臭名昭著的黑社會竹聯幫,砍人、開賭場、偷盜、勒索、敲詐、開應召女郎站,日進斗金。
他連續入獄,越獄,台灣30所監獄他呆過14所,前後共被判處有期徒刑38年。
誰能想到,這樣一個曾經無惡不作的人,後來成了美國教育學博士、神學博士。「我正在清洗掉手上的鮮血,這需要我一生的時間。」目前正在就讀北京大學哲學系博士班的呂代豪說。
從強盜到傳道,從流氓到牧師,今年50歲的呂代豪的經歷完整地記錄在他新近出版的一本自傳《收刀入鞘》裡,目前,這本書的改編權已被好萊塢一家電影公司買走。
他模擬昔日用刀、槍殺戮的動作細節--讓人強烈感到從他身上滲到空氣裡的殺氣,殘忍的影子時常從他祥和的臉上一閃而過。
第一滴血
1976年逃亡時所收藏之刀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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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0年代末,台灣新竹。
台灣三重中學初中學生呂代豪站在池塘邊。身後跟著十幾個兄弟。
他歪了歪腦袋和嘴角,一個提著彈簧槍的護衛立即跳進池塘,舉起槍指向池塘中惟一一個孩子--帶鋒利鐵尖的標槍,射進了孩子的喉嚨。
呂代豪游泳要清場的。這個不明就裡剛搬來的孩子不走--他為呂代豪玩樂付出了代價。
第一滴血,奠定了他在眷村孩子心中的老大形象。少年呂代豪,擁有一個三四十人的幫派「虎威幫」。
1954年8月,呂代豪出生台灣「眷村」。從大陸來到這裡的國民黨軍人,紛紛再次成家;父親呂國英斷絕了回到湖北老家的夢想,娶妻生子。
呂父是黃埔軍校第19期學員。父親駐紮在金門等地隨時準備「反攻大陸」,和兒子接觸很少。嚴厲的父親用暴力讓他背誦了大量古文和詩歌,但家庭教育不當卻帶給呂代豪人格缺陷。
呂母是當時最大華人幫派洪門的「四大姐」之一。呂母天天在家開賭場,對呂極端放任;呂拿到母親給的錢買糖果,這些糖果足夠讓他成為孩子王。當呂代豪與夥伴打架失敗回家哭訴時,母親對他說:「打贏了回來,輸了就別回來。」
「整個青少年時代,我內心的暴力都在悄悄滋長。」呂代豪說。小學畢業後,呂家遷到台北市五股鄉。「這段時間,是我真正學壞的開始。」
呂代豪用拳頭制服所有看不順眼的人。呂被學校開除,不論父親如何求情,學校大門緊閉。
初中畢業時,父親將呂代豪送進台灣鳳山陸軍官校預備學生班,希望軍營能管好他。
在軍校呂以凶狠聞名,在預備班二年級,他獲得了跆拳道黑帶二段。拳擊比賽獲得「全國大專運動會」丙級冠軍。
在學校,呂代豪成為人人懼怕的人,路人仰視,但他在操場上看到的一群人卻對他視而不見。他們圍成一個圈,默念《聖經》。呂感到他們可笑:《聖經》能比拳頭更重要嗎?
1971年,在軍校的一次鬥毆中,他致人重傷,儘管當時伯父是高雄「要塞」駐軍司令,軍校仍把他開除。呂再次轉學至東山中學。
這裡是他學生生涯的終點。
誰殺了那個人?
軍校二年級,十六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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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2年,台北市木柵私立東山高中二年級學生呂代豪,18歲。
台灣經濟日漸繁榮,黑社會勢力逐漸擴大,幫派層出,爭奪地盤的刀光劍影不停歇地在台北市閃著冷光。台灣政治大學旁一間餐廳,外省幫派老大正在和呂代豪商議一場決鬥--為獲得收取商戶保護費,外省幫和本地幫的械鬥,他們多次敗北,原因在於人少、武器少。
黑幫「顧問」呂代豪出計,砍來五六米長的竹子,削尖一頭,讓10個殺手練習刺向敵人頭部、胸腹部、腿部--軍校技術派上用場。
談判前一天,呂代豪帶人到談判地點將竹子淺淺地埋在草地上,隱藏起來。
第二天晚上,談判不到10分鐘便告破裂。雙方開始刀槍相見。呂代豪迅速指揮殺手們拉出竹竿,10人排成橫隊,一步步向前衝刺。對方幾乎沒有看清長長的東西是什麼,伴隨著陣陣哀號,一撥接著一撥倒在地上。呂代豪的「竹計」開始奏效,長長的竹槍能制敵於數米之外。
呂代豪拿出自己的武士刀,見人就砍,渾身沾滿了鮮血。直到警車呼嘯而至。
第二天,呂代豪找來報紙一看:《木柵政大涼亭大血案》,副標題:五六人被砍重傷,生命垂危,主嫌犯在逃,數人被捕。
「逃跑後看著自己的血衣,像從屠宰場出來一樣。我幾乎沒有看完報道,就已經清楚了未來的命運。」「那個死去的人,不知道是不是我殺死的。但殘酷殺戮是我的計劃。」呂代豪說。
呂代豪離開學校,開始逃亡。從此他再也沒有機會進入教育體制下求學,只能進入另一個世界:這個世界不需要一技之長,只需要刀槍和殘酷。呂代豪加入了真正的黑社會台北飛鷹幫。不久進入了著名的竹聯幫。
竹聯幫分天堂、地堂、總堂,呂在總堂,屬於鳥字輩,是「白鳥」,職務是護法,懲罰幫內違背幫規的人。呂代豪不久接受了黑幫討要賭債的工作,這給他帶來滾滾財源。
一次,呂代豪到一個賭徒家要債,開始「文質彬彬」,事主仍然不肯還賬,要求拖延,呂慢慢起身,致謝。走到門口突然折回來。他坐在事主對面說,回去不好交代,要拿點「禮物」回去好說話。話音未落,從馬靴裡掏出的短刀,已紮在事主的大腿上。血,濺了出來。錢,當天要了回來。
從此屢試不爽。「我對施暴的後果充滿了喜悅。」呂代豪說。
在警方的行動中,賭場被搗毀。之後,他向台灣南部走去,順便幹起了偷車的行當。
在台中,呂代豪被警察發現,他逃脫了追捕。但在回到台北的第三天,在家中落網。此時,離木柵血案6個月。經過法庭審理,保釋在外等待木柵案判決結果的時候,呂代豪又大鬧酒樓,以傷害罪和毀損罪關押。1973年10月1日,呂代豪兩案合併,判處徒刑一年兩個月,送台北監獄執行。這一年他19歲。
重入江湖
500封少女來信改變著呂代豪,但呂代豪回信仍懷念擁有日本武士刀的時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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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監獄,呂代豪遇到犯罪在押的兩個美國人,這是他許久以後人生潛在的轉折點。他向兩名美國人學習英語。希望通過語言,幫他成為國際殺手--他要到世界各地殺人,獲取豪華體面的生活。
他發狠地練習跆拳道,學習英文日文,一心偷渡,圓自己的殺手之夢。具有諷刺意味的是,他的英語教材是教人向善的《聖經》。
1974年7月,呂代豪出獄。第一件事是完成偷渡的夢想,但因和黑社會老闆糾紛而被告發再次入獄。呂被押送到台灣著名的監獄--綠島,完成為期5年的管訓。
1976年初,陳筱玲,一位大學一年級女生,呂代豪高中同學的妹妹突然給他一封信。呂感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關懷他。他立即給這名少女寫信,寄了一張自製的明信片。套用《聖經》的話說:「一個罪人悔改,神在天上也要這樣為他喜歡。」
口是心非的呂,開始了和一個女孩子的交往。女孩子是個虔誠的基督徒。
呂從姑娘的信中發現,她試圖用上帝感化他。半年後,呂代豪從綠島轉送至台東監獄。筱玲雷打不動的來信,也抑制不住他桀驁不馴的心。和陳筱玲的通信,只是滿足他在監牢外有女孩子等候的虛榮而已。呂代豪的刑期還有三年,他有些焦急,開始計劃越獄。
1976年7月24日。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黑夜,呂代豪躲過探照燈和機槍,逃離監獄。
身後一個連的駐軍追趕。呂代豪不停地奔跑。卑南溪水暴漲,在身後的槍聲中,呂毫不猶豫地跳進河裡。
太陽出來時,呂被洪水帶到了外海,趴在大樹上漂浮的他發現鯊魚在他身邊游弋。
「此刻我產生了人生的第一次恐懼。」呂代豪躲避著追捕和山民的警惕,穿越中央山脈,潛往台北。陳筱玲的信沒有了收件人,到台北的呂給陳電話說:「我越獄了。我要偷渡。」陳筱玲的教化失敗。但沒有告發。偷渡需要巨大的費用,呂代豪重入江湖。
呂最多的時候擁有美國、意大利的名牌手槍6把。甚至他還擁有黑道上為數不多的狙擊步槍。他擁槍自重,那把狙擊步槍,給他帶來了滾滾財源。
此時,呂代豪叫要債為「借錢」。「我誰也不信任,只信任子彈--扣扳機的時候它就是我自己。」呂說。「肥羊」,呂代豪這樣稱呼有錢但「不道德」的富人。
助手給呂代豪「肥羊」準確的出入時間,呂代豪通常選擇一個肥羊家附近的制高點,從容地裝填子彈,瞄準射擊。呂代豪只打別人的屁股。他喜歡在300米開外,從瞄準鏡看子彈讓屁股開花。隨後,50萬或者100萬台幣,就會送給呂代豪,肥羊總會說,喜歡和呂代豪做朋友。
「我想大概有30發子彈打在人的屁股上吧。」後來,呂代豪想借錢時,再不用子彈。
越獄在逃的他,成為台北市獨立的黑道人物,他成立了黑幫「戰堂」。為了積累更多資金,呂召集幾十個女孩子當應召女郎。財富迅速積累,呂代豪一擲千金:上百萬的勞力士表,昂貴的跑車。
1977年3月,呂代豪越獄9個月後,偷渡路上,在高雄被抓。「後來我才明白,惡行跑不遠。」
開啟新世界
呂代豪重進監獄,以為陳筱玲再也不會理睬他,儘管他已經愛上這個女子。
直到有一天,陳筱玲探監。此前,陳為了見到呂代豪,在監獄外,前後呆了10天時間。
1978年3月13日,陳筱玲在她的第159封信中說到:
「再看一遍你的第162封信,真教我心底發愁……」,「我在人間天堂,而你卻是無惡不作連世人都厭棄的大壞蛋。」陳筱玲譴責道,「如果你不將你的罪惡看為糞土,我倆將是不同世界的仇敵。」
呂代豪在信中反問陳筱玲:我不明白上帝為什麼要求,人被打了左臉還要伸出右臉讓人打呢?
陳立刻在信中回復:如果一個人不想被打左臉和右臉,那麼他必須擁有不容讓人抨擊的人格。這才是上帝的真正意思。
「獄友林民雄,也是冥冥中拯救我的一個人。」呂說。
呂代豪隔壁監捨,關押著台灣黑幫「三光幫」老大林民雄。因殺人判刑--一個人在監獄裡,還可以指揮外面一天掙100萬台幣的黑幫老大。他們常常在一起聊天,林為了給四個老婆寫信,也經常請教呂怎麼寫信,林則付給呂「勞務費」。
有一天,林和呂聊天10分鐘後,林說不舒服,就回去了。一會工夫,呂代豪被告知,林猝死。呂過去,打他耳光,按壓胸部,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幾個月前進來的林被抬走。
呂失眠了一夜,開始思考自己過去的時光:人生如此短促脆弱,我難道沒有掙脫樊籠、重獲自由的機會嗎?黑社會、美酒、美女、名車的誘惑力我無法抵抗嗎?
「我心裡感到飢渴,想抓住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。」呂說。「想到從少年到青年,一直在犯罪漩渦裡打轉,換來的只是牢獄。我感到辛酸。」呂代豪,打殺數年之後,突然體會到狂徒末路的感覺。陳筱玲第250封來信到了。這封信被呂代豪稱為「天上的信函」。
信很平常,與陳筱玲的其他信函無異,但此情此景,卻讓呂代豪淚流滿面。
「我原以為,信仰是人沒有希望時幻想的花朵,是顛倒的世界觀,是西方滲透中國文明的工具。事實上,陳的每一句平常話,都像是專對我說的,打在我心上。200多封信,我竟從來沒發現過。」
陳筱玲信中說:「衣服髒了,用肥皂來洗;人的靈魂污穢了,需要用什麼來潔淨呢?」
呂代豪至今無法解釋,他那一刻,看到了心靈裡的陽光。
呂在監獄裡180度的轉變,讓同監捨的人感到害怕。原來呂運動完後是別人主動來按摩的,此後,當一個叫小毛的再來服務時,呂說「我不要了」。
小毛大驚:「我犯了什麼錯?我改!」呂說,我真的再也不需要了。「我覺得自己的行為給世界帶來了不公平。」
呂代豪向監獄申請要了《聖經》,在他的帶領下,這些作惡多端的人開始端坐,牢房裡沒有了吵架和鬥毆。呂代豪精通英、日文,喜歡寫文章,開始給中國時報、聯合報副刊寫文章並發表。呂代豪安心地在監獄等待案件的最後審理,1979年11月19日,呂代豪換上乾淨的衣服,只帶了一個帆布袋,裡面裝著陳筱玲的500封信和日記,走出連續六年進進出出的監獄大門。
呂代豪重獲自由。在飛往台北的飛機上,他在藍天白雲間痛哭。機場,迎接他的是給他新生的陳筱玲。家門口,迎接他的是曾痛恨過他的父母,他們淚流滿面。
開創新世界
2003年全家福(左一為夫人陳筱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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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獄後的呂代豪決定做生意。但他的確不是做生意的好手。開了兩家髮型設計公司,投資拍電影,都失敗了,還欠下幾百萬的外債。收刀入鞘的呂陷入了世俗的苦悶。
1981年,他到「基督教勵友中心」幫忙做義工,這是專門幫助問題青年人和吸毒者的機構。但呂的精神世界此時與基督教無關。他做工程師、賣魷魚羹,忙得不亦樂乎。
「但是心裡仍然很空,我還在尋找什麼。」1981年9月,呂代豪接受華僑界著名的傳教士吳勇的建議,開始了神學院學生的生涯。
2個月後,呂正式向陳筱玲求婚。
陳的父親是一個教授,他拒絕了呂代豪向女兒的求婚,「呂代豪能改好,狗都要穿衣服。」事實上,當初陳筱玲寫信並非她愛上呂,她只想借此改變一個人。
在呂代豪的請求下,神學院長老吳勇親自出面到教授家提親。呂代豪說:「她從來沒有想到和我結合,但是我注定了要和她結婚。」1982年1月16日,殺手和女大學生的婚禮在600人的目光中完成。呂代豪和陳筱玲婚後在簡陋的宿舍裡留下的黑白照片,他帶在身邊20多年。
呂真正開始了慈善事業。「我發現,做壞事是那麼容易成名,做好事太難。」
神學院二年級時,家鄉大災。呂被神學院派到他曾經禍害過的家鄉五股鄉服務。但他被譏笑、辱罵、吐口水、扔石頭。沒有人相信一個屠夫成佛。在一個被呂欺負過的家庭裡,一位母親凶狠地用掃帚驅趕他,呂代豪忍痛道歉。
數年前,呂代豪被抓獲後,五股的鄉親們放鞭炮祝賀。
呂代豪忍受著家鄉人「暴力」的待遇,做自己該做的。日子過去了,呂代豪得到了回報:五股人原諒浪子,「歡迎你回家!」
人手上沾了血和罪惡,是永遠不能從心裡洗乾淨的
呂代豪在證道(左為當時國民黨主席馬英九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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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代豪說,我在長達近30年的慈善事業中,並沒有閃光的地方,我遇見一個需要幫助的,就幫助一個。我以慈善感化每一個願意改變的人。呂代豪以自己的經歷改變別人的人生,到他50歲的今天,已經有150個「流氓」重回健康社會--這150人中,有黑社會頭目,有社會混子,有漂亮而墮落的女孩子,有吸毒者和酗酒者。
他經常回到他熟悉的監獄,給犯人講述自己的過去。許多聽過他故事的在押犯,積極懺悔,獲得減刑。1990年代,呂赴美國求學,在美國取得教育學和神學博士學位之後,在台灣神學界和華人基金的幫助下,呂代豪建立了拓荒神學院並出任院長。
自此,他的足跡遍佈世界60多個國家和地區,他向人們述說「殺手」是如何轉變為傳教士的。
他和「500封信」的妻子生育了一雙漂亮女兒,她們在美國安靜地生活,曾是殺手的父親給她們講自己過去的故事。
擔任世界華人宣教基金會董事長的呂,擁有一個龐大的基金組織,現在他將目光投向大陸。希望通過基金組織和努力,在大陸拯救吸毒者
、酗酒者、艾滋病患者、從事性工作的人回到健康社會。「我以自己的壞為書,讓那些壞的人們尋求從善路徑。」呂代豪說。「人手上沾了血和罪惡,是永遠不能從心裡洗乾淨的。我時刻記著,我做的一切,在救贖自己。」
「我收了殺人的刀,但是我操起另外一把刀--希望對罪錯的孩子們是手術刀。」呂代豪常常禱告,感謝他的新世界--他有了自由和尊嚴。
「人生的上半場打不好沒有關係,還有下半場。只要努力。」呂代豪說。(本文圖片除署名外均為呂代豪提供)
收刀入鞘-呂代豪牧師自傳
文章節錄-第六章(新人新心)
難友之死
我的案子是以刑法第三百二十三條起訴判決,因此可以上訴到最高法院。於是,我開始上訴最高法院。在我隔壁二房裡,有一個人叫林民雄,是新竹三光幫的老大,在黑社會裡頗有點地位,勢力強大,年紀只有三十多歲,在信二捨裡當雜役,可以自由在看守所內走出走進。由於私交不錯,我們常在一起聊天。我在房間裡,他在走廊外的一個小洞口和我談話,常常問我一些學識上的問題;他寫信給他的太太,有些字不會寫,也來請教我。有一天晚上,他來找我聊天,那天他只談了十分鐘,便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,就回房去睡覺,我向他說了聲:「晚安!」
沒有多久,雜役老鷹忽然來敲我的門說:「呂代豪,Akilo死了!」(林民雄的外號叫Akilo)
我說:「老鷹,你別開玩笑,什麼玩笑都可以開,怎麼可以開這個玩笑咒人家死呢?」
「我沒有咒他,他真的死啦,呼吸已經停止了!我們現在已經打電話請醫生來急救。」
我趕緊爬起來,請他開門,跑到隔壁房裡去;林民雄果然平躺在那邊,醫生來替他做人工呼吸、打針,都沒有用,他真的死了。我不住地打他的耳光,叫他起來,也挽回不了他的性命;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抬出去。
當天晚上,我睡不著覺,一直在想這件事。第二天早上起來,我站在窗邊,心裡在想,人生怎麼會如此短促?生命怎麼會如此脆弱?像林民雄這麼強壯的人,一點病都沒有,突然一下子感到不舒服,就去了!想到四個月前,他是大搖大擺走進來的,現在卻躺著被人抬出去。我看見他的太太和兒子,都哭得那麼淒慘。
突然間,我心靈開始感到一陣飢渴,想要抓住一個我可以依靠的東西。我不由想到自己的一生,由少年到青年,一直在犯罪漩渦裡打轉;我這好勇鬥狠、英雄主義的個性,所換來的是什麼?想到這裡,心一陣陣辛酸。在這人生旅途中,我的生活不是逃亡,就是坐牢,難道永遠這麼下去嗎?我難道真的要繼續待在裡面,十四年之後才重見天日嗎?
我想要脫逃,逃出去又怎樣?不久還是要再回籠的。我難道要永遠沉溺在犯罪的淤泥中,不能自拔嗎?我沒有力量,依靠自己沒有一點辦法,我一定要抓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!
天上的信函
就在這時候,雜役丟進來一封信,是小玲寄來的,這是第二百五十封信了,我突然覺得很需要看。過去雖然喜歡小玲來信,可是一看到她傳福音的那一段,就很頭痛,便走馬看花地晃過去。這一次恰好相反,我覺得信中每一個字,都好像是跳出來對我說話一樣。過去我一直覺得,信仰只是一種心靈的寄托,是一個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,所幻想出來的力量。可是在這一封信裡,她寫道-
代豪:
福音不是宗教,宗教是靠人的努力,希望走到神那裡;這好比人造長梯,希望梯頂通天;這種努力雖然可嘉,到底只是徒勞。福音卻好比天上放下了一個長梯,給人從下攀上。而且這梯是活的,人不費力氣,只要踏在梯上,就會自動升上去,好像升降梯一樣。希伯來書十章20節說:「藉著祂(耶穌)給我們開了一條又新又活的路。」耶穌又說:「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,若不藉著我,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。」代豪,這兩句話,說的只是一件事情,就是耶穌成了我們通天的活路。因此,成為一個基督徒就是打開心門,接受耶穌作自己生命的主,接受祂所賜的生命,與祂有交談、有信賴的關係,常住在祂裡面,直到成為新人。因此,福音與世上的各宗教不同之處,不獨在乎不同的思想系統,更在乎不同的敬拜對象。釋迦牟尼從來不要人去敬拜他,他自己說自己是個真理的追求者;穆罕默德也明顯地表示,他不過是個先知,回教徒都會清楚地告訴我們,他不是他們敬拜的對象。孔子更不是儒教人士所拜的,他只是他們所仰慕的教師;可是,耶穌基督不一樣,祂自己宣稱自己為上帝的兒子,是人類的救主,祂吩咐我們要信靠祂、敬拜祂。
看到這裡,我彷彿窺見一線曙光,於是迫不及待繼續看下去-
代豪,聖經上說:「世上沒有不犯罪的人。」又說:「世人都犯了罪,虧缺了上帝的榮耀。」人認為沒有犯罪的行動,便沒有罪;但神是看內心的,神看人內心驕傲、貪婪、情慾、憤怒、嫉妒都是罪。聖經上告訴我們,由於人人都有罪,所以按著生命,人人都要死,死後且有審判;但耶穌不僅是公義審判的上帝,祂更是憐憫、施慈愛的主。代豪,人的衣服髒了,需肥皂粉來洗淨;人如果有罪,靈魂污穢了,需要用什麼來潔淨呢?一言以蔽之,就是用血來洗。因為「若不流血,罪就不得赦免」(希伯來書九章22節)。但動物的血不能洗人的罪,人的血也不能相互洗罪(因為人人都是罪人)。只有耶穌基督,祂是上帝的兒子,為了拯救世人,以無罪之身,降世為人,只有祂的血,有代贖的功效。祂臨死前,在十字架上說:「成了!」就是說:血已流 竭,生命將盡,代贖的工作已經完成。祂既替我們付清了罪的贖價,從此我們就不再被罪轄制了;因此,當你接受祂為救主時,祂的寶血,就是為你流的;祂的生命,就是為你捨的。
一百八十度轉變
小玲講完耶穌基督的救恩和祂的十字架,最後,她又舉出啟示錄三章20節,說人往往把心門鎖起來不肯接受主耶穌,主耶穌在外面叩門,人都不肯開門讓祂進來,使得祂站在心門外面又失望又難過。她說只要我們肯接受祂,求祂赦免,祂就能拯救我們走向光明;這時候不比以往,我的心是完全敞開的。我突然領悟過來,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,只有接受耶穌,求祂赦免我的罪。
我立刻跪下來,向主禱告說:「主啊!我像浪子一般地回到面前。我過去犯了很多的罪,如今向禰認罪,求禰用寶血塗抹我一切的罪。我現在正式打開心門,接受禰做我生命的救主。啊,主啊!我現在被人陷害,判了十四年的徒刑,要到民國八十年才能出來。我很苦,不知道以後該怎樣過日子。求禰帶領我,走以後的路。」
從那天開始,我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,開始認真地讀經、禱告了。每天早上讀聖經,晚上就寢以前禱告。我每天禱告最長的時間,是在晚上就寢號吹過之後,因為白天大家在房裡下棋、聊天,所以很吵,不能安靜地讀經、禱告。就寢號吹過後,主管規定每個人都必須躺著睡覺,惟有這時候,我才能安靜下來。剛開始,我是讀詩篇,認真地體會裡面的話;然後就禱告,祈求上帝赦免我的罪,保守我前面的路。
您好,您想經歷以上的新生命嗎?您現在就可以憑信心藉著禱告接受耶穌基督。
禱告就是跟神說話。神看重內心的態度過於言語,請您現在就作下面的禱告:
「主耶穌,我願親自認識您。謝謝您為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。
我願意打開心門接受耶穌作我的救主和生命的主。求您管理我的一生。
謝謝您赦免我的罪並賜給我永生。使我成為您所喜悅的人。
奉主耶穌的名禱告,阿們。」
感謝主,您已經邀請耶穌基督進入你的生命。記得,祂永遠愛你,永遠不會丟棄你。
有空請加入離您最近或朋友介紹的教會,隨著您更認識神,
相信基督就會照著祂的應許進入你的生命,經歷一個最豐盛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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